“就地过节,错峰休假,尽量减少疫情传播风险。”临近春节,各地政府倡导号召,随处可见。这是我和室友工作的第三个年头,在一片呼吁声中,我们决定响应政策留济过年。虽然,这是我们第一次春节离家,但还是希望将除夕过得红红火火,哪怕只是“苦中作乐”。年长的同事安慰,“这也算你们人生中一段特别的经历。”
备年货
大年三十,临近年夜饭,茶茶正看春晚,楼下突然传来了电子炮的声音,漆黑中年轻男孩喊着“新年快乐”,突兀的声音闯进了厨房里。我冲着纱窗外道了一句“谢谢”,似乎被淹没在了黑暗里。
这是除夕夜,最有年味的一刻。
春节前,“就地过年”呼声高昂,老妈早有嘱咐,劝我们“以大局为重”留守本地,“不要因为一个人,毁了一座城”,她半开玩笑,大义凛然,也不过是安慰。
归家希望破灭,我和茶茶反而踏实,筹备年货,却是生活经验不足,仓促中显然未预估到年前超市盛况。腊月二十九,我们还在外面游荡,互相调侃,稍有抱怨,不过是为了几根蔬菜。终于在一家超市门前,茶茶崩溃,“我再也不想过年了。”扭头离去。
为备年货,闹出不少笑话。除夕前,茶茶在一家炒货超市结账,面无表情,直到售货员称好满袋松子,显示屏的价格翻了一倍。“呃……”茶茶发出一声类似打嗝的感叹词,迎来了不少目光。或为掩饰尴尬,茶茶急忙看我,“你这玩意太贵了,你比我爸都黑!”便匆忙向外走,一路上,她解释,“别人也肉痛,就是不好意思说。”
要善于与生活和解,我想,今年没回家,挺好,省下不少路费。
年夜饭
春节早上,起床贴春联,正遇上对门的奶奶,寒暄拜年,她好意叮咛,“有需要,就过来找我,不要客气。”直到下午起身做准备,才发现年夜饭颜值担当“孔雀开屏鱼”,早已在茶茶的指挥下,被鱼贩开膛破肚。
看下时间,似乎还来得及,打车奔向海鲜市场,临近打烊,市场内垃圾横飞,海鲜味些许刺鼻,商贩们在做最后的清理,整个市场看起来似乎被“洗劫一空”,空空荡荡。
气馁下,突如其来有些委屈,竟想起老妈做的红烧鲤鱼,有点想家,眼圈也跟着发红。正准备放弃,却柳暗花明,惊喜发现一条”漏网之鱼“在鱼池底一动不动。老板三下五除二杀了鱼,递给我说,“新年快乐啊,姑娘。”
回家路上,许是司机的音乐有些伤感,我依然闷闷不乐。回到家,我看见新贴的福字,正中央被掏出了一个并不圆润的圆,尺寸比猫眼大了两圈。“你为什么把福字弄得那么丑?”我推开茶茶的门质问,她哼哼唧唧了几声,什么也没说。
没一会,她到厨房,小心翼翼,“我只是想把猫眼露出来,帮你做收尾工作。”
眼见着我消气了,茶茶夸张道,"你每次叫我的大名,我都觉得自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。"
彼此笑笑,雨过天晴。
新愿望
茶茶不做家务,却热衷于扔垃圾。周遭,不论是有用没用的,在她眼里,只要开封的,便都该魂归垃圾桶。卫生间里,所剩不多的洗发水,留不过明日;厨房里,切了一半的姜,另一半肯定也会不翼而飞。醉酒后,我的手机也曾惨遭毒手。整个除夕,她唯一的工作,便是收垃圾。
晚上十点,年夜饭备齐上桌,我们各自和家人视频,爸爸略带伤感,后知后觉,“啥时候我姑娘会做饭了的?自己能照顾自己了。”间隙中,我惊讶的发现,茶茶妈妈称年夜饭为“午夜饭”。
茶茶对除夕未畅饮一事“耿耿于怀”,早在许久前,她便购置了很多酒,说好”不醉不归“,但准备前夕大费周章,我在晚饭时却不过寥寥几口,更别提饮酒了。
除夕夜,躺在床上守岁,11点59分,妈妈发来红包,她说她学我喜欢卡点,“压岁压岁,要压到点子上。”父母总是装作坦荡,“你不在家,我和你爸可太清净了。”爸妈从不是絮叨的人,可仅除夕一日,我便接到了他们六个电话。
往日春节,我和姐姐喜欢将他们老两口逐个击破,一个“按住”父母,一个去翻本来就是为我们准备的钱包,打打闹闹,春节便过去了。今年,姐姐嫁人,我未归家,想必父母的红包也染了孤独的滋味。
茶茶的新年愿望很简单,每当有人要给我介绍男友时,茶茶总是要自告奋勇,“我着急,先可着我来好吗?”我的新年愿望也很简单,愿她早日出嫁,也愿未来,可多陪伴父母左右。
睡前,看见一条微博,“希望所有流浪在外的孩子,都能尽早归家团圆。”
速豹新闻网·山东商报记者 孙倩